波蘭與捷克的男性脫跨者揭露東歐性別肯認治療弊端

兩名分別來自波蘭和捷克的男性脫跨者公開自己進行性別轉換之後後悔的經歷，他們的遭遇有諸多相似之處：在 18 歲之前就開始性別轉換，使用荷爾蒙療法，將法定性別更改為女性。在他們接受治療的過程中，醫療人員將可疑的診斷標準套用在他們身上，用肯認來促使他們繼續性別轉換療程。他們也都在數年後認知自己遭到誤診。兩人希望透過公開自己的經歷，可以讓更多年輕人不再踏上歧途。

捷克的丹尼爾·布萊克 (Daniel Black) 在訪談中講述其在自我認同為女性半年後，至國內最有名的性學專家哈娜·菲柯娃 (Hana Fifkova) 的門診，在半小時的問診後，醫生表示布萊克是一個非常明確的跨性別案例，接著轉介他接受更進一步的評估。此外，儘管不符正當程序，布萊克稱醫生在他第一次就診時，就意圖替他預約性別置換手術的術前評估。

布萊克接著在心理醫生的門診中進行兩個測試，一是捷克境內廣為流傳用於評估跨性別的「畫人測試」——先畫一個人、再畫一個不同性別的人。心理醫生根據受試者畫出人物的性別，來評估其認同的性別。因為布萊克早在臉書社群中就看過這個測試，他知道自己要先畫一個穿裙子的人。接著是要花三小時填答的問卷，布萊克描述其問題充滿性別歧視，如：「如果你是個記者，你會寫什麼主題？A. 車子 B. 化妝品。」當布萊克再次回到菲柯娃醫生的門診時，對方表示心理學家同意她先前的診斷，接著開立荷爾蒙處方箋給他。之後，他每隔一個月回診一次以領取新的處方籤，每次問診時間不到半小時，過程中從未被詢問過他的感受。他在 18 歲時接受性器移除手術。

波蘭的路卡斯·薩克斯基 (Lukasz Sakowski) 在 18 歲前開始進入取得性別承認證書 (即更換法定性別) 的程序。他去拜訪一名由波蘭跨性別組織在網路平台上推薦的心理醫生，他在門診表示自己多年來都透過一名已術男跨女網友伊娃 (Ewa) 取得青春期阻斷劑和荷爾蒙，並在家長不知道的情況下使用。醫生對此表達支持，並表示若法庭詢問起，他可以謊稱是醫生開立的處方箋。那名醫生在薩克斯基下次回診時已準備好一份證明他擁有「變性慾」的心理診斷報告，並向他的母親保證他絕對是跨性別者。薩克斯基接著拜訪的兩位醫療專家 (心理醫生和性學專家) 都是醫生介紹的友人，心理門診問診時間大約十分鐘，只問了是否有幻覺、情緒大幅變化或想要自殺，接著就開立診斷。性學門診也沒有進行具體的問診或評估他是否確實患有性別不安症，就直接開立診斷和處方箋。

這兩位年輕男性遭遇的性別肯認治療過程有諸多相似之處，不過他們開始跨性別認同的契機有所不同。布萊克是陰柔氣質的男性，在成長過程中遭受同儕霸凌並被以恐同字眼辱罵，同時因為其母是耶和華見證人成員，他也被要求加入該教會的青年團體。他在高中接觸到跨性別的概念後認為符合自己的情況，並獲得 LGBT 網路社群的肯認。

薩克斯基則是在小時候意識到自己喜歡同性，但因為生長背景和媒體形象而極度排斥同志身分。在 13 歲時透過電視發現跨性別的概念，接著在網路上認識化名伊娃的四十歲已術男跨女。透過伊娃的勸誘，他開始穿著女裝和化妝，使用女性化的語言詞彙。伊娃經常表達對同志族群的厭惡，並且在他 14 歲時開始介紹他使用荷爾蒙藥物。

兩人都陳述自己使用荷爾蒙藥物後心理狀況惡化，出現長達數週的憂鬱症狀。薩克斯基因為較早開始用藥，身體機能受到嚴重影響。他在 18 歲時出現骨質疏鬆，其骨密度相較同齡人少了四分之一，在停止用藥十年後仍未完全恢復，並因為使用荷爾蒙而患有男性女乳症。布萊克則因為性器移除手術而需要終生服用睪固酮補充劑。